读了沈志华《1950:朝鲜战争是如何发生的》(见《同舟共进》2010年第9期,以下简称“沈文”)一文,有点疑问特提出来向作者和各位研究者请教,即关于毛泽东对参与朝鲜战争的态度。
沈文中说:“在相关档案解密以前,人们往往存在着这样的误解:认为赴朝作战是毛泽东主动提出的,只是中国的一厢情愿,而金日成本人却没有让中国提供帮助的任何想法。事实却相反。”而以前沈志华在《难以做出的抉择:对苏联空军投入朝鲜战争的历史考察》一文却提出了一个与此相反的说法。他说,7月19日金日成向斯大林报告了他在北京的代表与毛泽东会谈的情况:“毛泽东还说,如果朝鲜需要援助,中国‘可以派自己的军队去朝鲜。中国方面已为此准备了4个军,共32万人’,并希望金日成于8月10日以前通报自己的意见。当金日成询问莫斯科对这个问题的意见时……斯大林对此一直没有回答。看来,斯大林比金日成沉得住气,不到危急时刻,莫斯科并不想让中国军队介入战争。”(见《一个大国的崛起与崩溃》,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,2009年版,下册,第835页)这一节的小标题是“斯大林并不急于让中国出兵”,是很准确的。金日成唯斯大林马首是瞻,斯大林不想的事情,他金日成当然也不会想了。文章分析了这时斯大林不希望中国出兵的原因:一个是他“对于战局发展的乐观估计”,以为在美国来不及大举出兵的时候就可以把南朝鲜打下来,没有让中国出兵的必要;“另一方面,毛泽东表现出来的出兵朝鲜的急切心情,很可能也引起了斯大林的疑虑——中国出兵的一种后果就是扩大其在朝鲜的地位和影响,而从长远的观点看,这对苏联是不利的。”(同上书,第836页)。
这段文字,是根据苏联驻朝鲜大使发回国的电报档案资料写出的。不知道为什么《同舟共进》所刊沈文要否定这一说法,而且称之为“误解”。
斯大林并不愿意中国介入朝鲜战争这个意思,沈志华在《毛泽东、斯大林与朝鲜战争》一书中也说到了:“斯大林对于朝鲜半岛采取军事行动的具体内容和计划,丝毫也没有向中国透露。”这里还加了一条注解:“一位前北朝鲜高级军需官回忆说,在战争爆发前,所有苏联援助的武器都是从海路,而不是通过中国铁路运抵朝鲜的,这样做的特别目的是不让中国获知朝鲜的准备工作。”(见广东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,第192页、第19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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